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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伊伊在,他不能走。
天台的积雪最厚,也融化得最快。
贺绅斜倚在长椅边,湿润的雪水打湿裤腿,沁骨的寒意冰的人头脑从愉悦中清醒过来。镜片上落了雪花,化开,朦胧视线,他摘下眼镜,拿出手帕擦净。
其实那天朱伊伊说去医院的话很刻意。
像是在暗示着他什么。
会是暗示什么呢。
贺绅仰起下巴,整张脸朝上,雪花将落,他闭上眼,唇角无所谓地勾起。
无所谓啊,她利用他,还是下套他,他都甘之如饴。
这不正代表着她在乎他么。
何况最开始,是他先利用她的。
也该还了。
走前,贺绅在休息室的衣帽间换了一套衣服,黑色大衣,灰色内衬,褪去工作的冷肃,多了几分闲暇时候的松散温矜。
公司楼下,司机早早在车里等候。
贺绅上车,入座,司机不等他说话,便知要去向何处,稳当地发动引擎,开往医院。
车厢温暖,蒸出人骨缝里的困意。
贺绅近日疲倦,撑着脑袋小憩,眼皮沉重地阖着,脑内一片清明。
手伸向一旁的密封袋,搁在腿上,绕开封绳,抽出封存在其中的几张的报告单,因为月份还小,在超声波影像里只能瞧见一粒黄豆大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