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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斌在前院道:“他是你师叔。”
林景峰瞥了那小孩一眼,收起褡裢,穿过整个花园,要去水龙头下。
“你去哪?”那男孩追了上来:“我们做个伴?我陪你?”
“小师叔在做什么?”
“小师叔在练拳?”
十二岁的林景峰面无表情,蹲在水龙头下洗头,探手右捞,那男孩先一步拿起洗发水过来,在他的头上挤了一点,又主动帮林景峰洗头,小孩的手指揉得林景峰脑袋十分舒服,林景峰甩干短发,旁边毛巾又递到面前。
“我妈是在发廊里做的,怎样,这手艺还成吧,我帮你松骨?小师叔?”
小景峰叼了根烟点上,面无表情道:“唔。”
“我叫王又又。”十岁的王双笑道:“小师叔你叫什么名字?”
“看在你这手艺的份上,告诉你一件事。”小林景峰吐了口烟,缓缓道:“有蛇的时候,记得躲进棺材里。”
“什……什么?!”小王双骇得声音变了个调儿:“你说什么?小师叔?”
林景峰:“继续揉。”
秋天的阳光下,一名十岁的男孩在帮另一名十二岁的男孩推背,林景峰被按得十分舒服,从他入了师门的那天起,除去王双的手,与他肌肤相接的,便只有死人。
按着按着,一年接一年,六年光阴过去,蓝翁的院里,木桩零落,杂草长到水龙头边上。
王双依旧手上不停:“前儿个太师父和外国人做的那笔买卖,足足得了两千多万呢。”
林景峰摘了烟扔掉,嘲道:“你这柳州货,打甚么京腔‘前儿个’‘昨儿个’,欠扣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