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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意外发生之前或许是会有预感的。
付灼低头坐在手术室外等待着,手指忍不住紧张地交握在一起,形成一个俯身祈祷的手势。
他的确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于这世间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付灼都可以找到更加科学的解释,但唯有这个时候,他双手交握成拳,希望真的能有神明听见他的祈福。
沈缘的手术肯定会存在一定风险,这世界上的任何手术,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阑尾炎或者整容手术,都有那么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会死在手术台上,但小圆的状况显然更加紧急,付灼的心跳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十分清晰,甚至要化做一段凌乱鼓点。
不会,不会。
“小圆自己已经很紧张了,”付灼低声道:“我得稳重一点,凡事总不能往坏处想……”
手术成功,当然是最好的。
付灼长长呼出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向后靠着椅背,抬头看了眼前面的手术室,忽然听到长廊窗口处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大约八九岁:“妈妈,外面下雪了哎!”
下雪了?
付灼愣了一下,心跳忽然在这道稚嫩声音落下时稍稍停了一拍,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在他的心中升起,如同毒蛇寸寸缠绕上来,在他的心口里注入慢性毒液,然后悄悄地看着他那颗跳动的心内里渐渐腐朽,外表鲜红如新。
“轰”
手术室的灯忽然熄灭,付灼下意识起身,双腿却依旧麻木地站在原地,他盯着那道门内的另一扇未打开的大门,手指紧紧地蜷缩起来,触碰到他同样冰冷的手心。
或许是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这个等待的时间有些过于久了,久到付灼几乎可以间接地数清他每一分钟心跳的次数,他站在原地,看着内门被重重推开,几个医生戴着口罩一同走出来,后面的两人推着一张移动床。
付灼心头跳了跳,连忙上前去:“……怎么?”
前面的医生摘下口罩,对着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抱歉,他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