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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这个天下真的值得徐应白这样做吗?
此时天又很冷,雪下得极大,即便书房里面燃着一盆炭火,徐应白有时还是会被冷得全身发颤。
付凌疑跪在不远处守他,看他写一会儿停一会儿,握笔的手都在颤抖,偶尔还会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每次听到那一阵近乎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付凌疑都会想,再这样咳下去,徐应白身上的骨头是不是都要被咳断?
但面前的人似乎也没有他想象的那样脆弱。
至少每一天,徐应白都能面不改色地起身,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处理他的政务。
就算是重病高烧也不例外。
刘管家每日都要来送三次药,那药闻着就极苦,徐应白却像尝不出味道一般,每一次都是一口全部吞下,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生命力强悍到惊人,因而付凌疑又觉得,徐应白先前的话是想震震自己,并不是说他真的会很快死去。
夜晚来得很快,大雪簌簌而落,厚厚一层压在枯枝败木上,传来一阵压抑的吱呀声。
徐应白终于将笔搁下,看向窗户外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光。
此时离南渡还有几日的时间。
诊脉的大夫白日来过,要他好好休息,不然没几日可撑。
徐应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等南渡的事情处理完,他也许也该想想自己的身后事了。
毕竟这具身体实在太差,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如果自己死在南渡的半途……徐应白的眼睫颤了颤,不自觉捏了捏自己枯瘦的指节。
就算不能落叶归根,也至少不要太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