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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进门,傅景灏脸上愕然的神色就没收下来过。他看了看江泫目上缠着的白绫,又对宿淮双挤眉弄眼了几下,无言中表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伏宵君这样了,本来没想闹这么大的……伏宵君怎么这样了?!
宿淮双静静地和他对视片刻,示意他稍安勿躁。傅景灏于是神情复杂地低下头去,转头见座上自己的师尊正冷冷地垂眼看着他,顿时一个激灵,不敢有其他动作了。
总而言之,打架的就是这么些人。乌序站在人群之中,从头到尾默不作声,只在江泫落座之后轻声叫了一句师尊,立刻换来几位落墟峰弟子隐含嫌恶的目光。
听见末阳的话,名叫庾成的弟子直起身体,道:“回师尊的话,今日下学,我和宁应、纪天在道上走,碰见了乌序。我们和他打过招呼,却见他手里提着一只鸟笼,里头装着一只开了灵智的灵兽!”
说到这里,他一脸大义凛然之相,义正言辞地抨击道:“灵兽既然已开灵智,就有了情绪和思想,高寻常飞禽一等。对于灵兽,绝不应当私自拘养,如此实在有悖德行!我等上前好声好气地劝解,谁知他并不领情,还纵灵兽将宁应打伤了。”
说着,他招了招手,侧边一位弟子上前来,脸上果然有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若是再险一些,只怕脸谱都要被扯下一块来。到议室之前做了些简单的处理,现在已经止血了,脸上额外还有几块大大的淤青,像是遭受拳击所致。
“师尊,伏宵君,天陵君,请看!这就是那云稚鸟啄伤的!”
窗边的鸟笼上传来一阵振翅之声,议室内几声婉转的鸟鸣,嗓音细细、十分悦耳。然而,确如庾成所说,它开了灵智,于是这几声鸟鸣传到江泫耳朵里,就有了别的意思:“笨,笨!”
被一只鸟骂了,看来那是挺笨的。江泫心想。
然而听了它说话,江泫也知道这事可能不太好解决。在九州、尤其是上清宗这样的名门正派之中,是严厉禁止私自拘养灵兽的。在整个九州,唯一能不受指责拘养灵兽的,只有洛岭洛氏。然而这是因为人家家里祖传的就是驯兽术,与灵兽与其说是主宠,更不如说是亲近的伙伴。
若这只云稚鸟真的是乌序私自拘养的,末阳一定会重罚。果不其然,侧方传来末阳冷冷的重复:“私自拘养灵兽,还纵灵兽伤人?”
庾成道:“是!”
听了庾成铿锵有力的回答,傅景灏面上显现愤然之色。他其实也算不上多好,右脸肿了一大块,左眼青了一块,嘴角有一道小小的血痕,一张俊脸鼻青脸肿。他不动声色地挪动身体,靠乌序近了些,用手肘悄悄扒拉了他一下。然而乌序不为所动,垂着漂亮的眉眼,神色安静得有些落寂。
末阳又道:“此兽确有灵智。乌序,为何要拘养它?”
乌序被点了名,终于开口了,声音似拢在雾中一般轻柔飘渺,叫人琢磨不出情绪。“弟子并非有意拘养。”他道,“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它开了灵智。”
庾成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有没有灵智,你不是用眼睛看一眼就知道了吗?灵兽会不会伤人,不也是你一句话说了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