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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薛乘龙下山,原来竟是到了屯溪,距他受伤之处已有二百余里之遥。他传出联络讯号,不数日严子容等寻到,见他无恙,均是大喜过望。检视一下伤亡情况,除薛乘龙负伤以外,随从护卫中死一人,重伤二人,轻伤七人,连齐正和严子容也都挂了彩,不过也都已痊愈。
众人问起薛乘龙这十数日的行踪,他含糊其辞,只说负伤被救,其它的绝口不提。
此次与青莲教交手,是薛乘龙出道以来首次落败,只因一时轻敌,中了埋伏,险些重伤毙命,实是脸上无光,他痛定思痛,认真检讨了自己的过错,沉着冷静地命人再次将青莲教内外的一切情况打探清楚,然后率众猛然出击,一举全歼了青莲教匪众,解救出数十名被掳的平民,拔除了这个为患一方的邪教。
此后薛乘龙仍是游走于武林,流连于俗务,只不过他的心中,再也忘不掉那段谷中养伤的日子,忘不掉那个明月般的少年。
一座巨大的宅院里,雕梁画栋,气派豪华,然而各处静悄悄的,除了几个偶尔走动的下人,几乎没有任何声息。
阿依古丽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小花园,正碰上姐姐阿娜尔古丽端着托盘出来,她看了一眼托盘上的东西,小声地道:“又没吃多少啊?”
“是啊,小主人说不想吃。” 阿娜尔古丽望着盘里几乎还没动过的食物,叹了口气。
“总这样可怎么好啊!” 阿依古丽跺了跺脚,咬着嘴唇生气,艳丽动人的脸上浮着怒气。
“还是请示主人和夫人吧,也许小主人又想出去游玩了。” 阿娜尔古丽小声地道。
“可能最近不行,上次出去的时候出了事,连哈力克都被打了一顿,主人说要把小主人禁足半年呢。” 阿依古丽烦恼地道:“这才三个月就瘦了好几斤,半年下来还不成了风干的骆驼?”
“你啊!” 阿娜尔古丽笑了起来,点了点妹妹的额头,道:“快别胡说了。”
姐妹俩相伴着走向厨房,一路商量着怎么能变着法儿让小主人多吃点东西。
天宁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云彩发呆。他好闷,这宅子很大,却被层层叠叠的屋舍所布满,没有可以跑马的地方,花园又这么小(虽然在中原人家这已经算很大的了,但跟他在天山上的花园比起来,还不到百分之一),让人住得好生憋气。
唉,都怪哈力克!谁叫他那么多嘴!天宁愤愤地想。
上次在黄山遇到薛乘龙,他的面纱被揭开,而又没有杀死看到他的人,遇到父亲的时候哈力克就把这件事禀报了,父亲大为震怒,狠狠地打了哈力克,打得他三天都爬不起来,还罚天宁禁足半年,不许他再出去游玩。
为什么?
天宁不满地想着,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事,虽然薛乘龙看到了他,但他已经发誓不说出去的呀,为什么父亲要如此生气呢?
半年,好长呀!现在才过了不到三个月,已经闷得要发疯了!
那些高山、深谷、宽广的天空,还有布满野花的山岭、郁郁葱葱的树林,都要被迫远离这么长时间!
他越想想气,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推了下去,哗啦啦碎了一地,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听到外面有人跑了过来,急忙走到内室去了。
“啊呀!” 阿娜尔古丽看到一地的碎片,惊叫起来,又急忙按住自己的嘴,赶紧蹲下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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