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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没有了追兵,豆大的汗珠却从栓子脸上流了下来。这是虚汗,能量耗尽加上劫后余生的后怕,合并在一起,让汗珠滚滚而落。真的很危险。那么多敌人前后堵截,只要挨上一发子弹,速度慢下来,那就彻底玩完了。
不光冒汗,还浑身酸疼,像被抽了筋,一动不想动,嗓子像着了火,心也砰砰直跳。恰好旁边有几棵葛根,栓子用尽最后气力,挖出来,连同没擦干净的泥,放在嘴里。
葛根的味道微甜又微辣,但汁水多,非常受用。吞进肚子,闭上眼睛,四仰八叉地躺在草丛里。
歇了一会,想起怀里的信。伸手摸摸,还在。这是重要情报,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队长。栓子猛地睁开眼,拄着汉阳造,站了起来。
又仔细端详着手里的枪,崭新的还带着些许枪油味,应该是从仓库刚拿出来不久。再想想还有一杆三八大盖——鬼子的枪更精准更耐用,嗯,还是要那支三八大盖,用鬼子的枪打鬼子。可又没有子弹——管他呢,反正这回肯定有我的枪了。
栓子知道游击队几处藏身的地方,都在南面。他向着阳光方向,走了下去。
确定敌人已经离开山林,下午,游击队撤回到伏牛山半山腰上的山洞里。
牺牲了五名队员,丢了三杆枪。损失不大,但很憋气,以前只偷袭过鬼子伪军,哪被鬼子偷袭过?
关键是,天黑以后才来到李庄,怎么鬼子就像狗一样,闻着味就来了?要么转移时被敌人斥候发现,要么游击队出了内奸。
但不可能是出了内奸,因为除了栓子和牺牲队员,其他人都在。若出了内奸,肯定找机会跑了。
“栓子怎么还没回来?”在最不该想起栓子的时候,有队员想起了栓子。提到栓子,有队员瞪大了眼。昨天下午栓子去送信,会不会碰巧被敌人抓住了?
队员李二蛋一直没说话,此时忽然来了精神,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气愤地说:“对,就是这样,栓子怕死,就投降当了叛徒!”
这是猜测,但到目前为止,也是最大的可能,甚至不少队员已经相信就是栓子了。不然,这么长时间,还不见他的影子?凭他的腿脚,早寻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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