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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濯枝很快就睡着了,却又沉入梦中。
怀里坐着个人,那么热,那么滑,他伸手,顺着薄薄的背滑下,很使劲地掐住那把细腰。一声很轻的吟叹,打着颤儿,那人后仰下来,柔顺的头发丝落到他的肩膀,又滑到胸口,开始频繁地晃动着。
傅濯枝往前,嗅着那把锦缎似的头发,熟悉的玫瑰精油香。他醉得不能自已,蹭着那人的肩膀,那人偏头看他,秀眉蹙着情,柳叶眼荡着欲,不是高高在上的冷观音,而是他红尘世界里的有情/人。
“鹤宵……”
一道呢喃,傅濯枝惊然坐起,热汗湿了衣裤。
已至深夜,廊下只有值夜的近卫,院子里空荡荡的,花草树木都在风中安眠。傅濯枝站在廊下吹了会儿风,抬手示意近卫无事,转身去了浴池。
*
转眼就入了九月的天,户部算了账,将今年的北境军费呈到御案,批了下去,重阳节后,英国公便要与卫侯启程离京。
那天傅濯枝骑马送两人出城,他们之间分别时向来不多话,彼此嘱咐几句就可以。今日却不同,卫侯将一只花梨小匣子塞给傅濯枝,说:“你外祖母留下的如意镯子,要传给咱们家未来的媳妇儿,我此生不娶,这东西就给你了。”
英国公闻言纳闷,“他还没有亲事,连个红颜知己都没有,你现在把这个给他做什么?”
“年轻人嘛,说不准哪日金风玉露一相逢,也就有了。”卫侯笑着看了傅濯枝一眼,不再二话,一巴掌拍在英国公的马屁股上,父子俩前后奔驰而去。
傅濯枝停留在城门前,看着父子俩走远,与尽头处的轻骑汇合,宛如长龙游远,只余沙风阵阵。
他低头打开木匣子,一只白玉如意镯,是养人的好玉。
送走外公舅舅,傅濯枝转头就打马就往皇宫去,路上去铺子里买了份花糕。到莲台的时候,檀韫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在做针黹,那双漂亮的手难得不够游刃有余。
“这是在绣什么?”傅濯枝低头端详檀韫针下的绣样,“老鼠?”
“什么呀。”檀韫不高兴地把布料往他脸上戳,反驳道,“这是猫!”
那这猫估计是背叛了猫族,和老鼠结亲生下的吧,傅濯枝腹诽,面上却恍然大悟似的,“我说呢,这般灵动可爱……你没事怎么还捻针穿线了?”
檀韫收回手,继续干活,解释说:“这个月起,大家都制御寒冬衣了,可做衣服对我来说太难了,我只好退一步做点小玩意儿,比如手套围脖之类的。”
翠尾奉上一杯菊花热茶,傅濯枝接过,随意地倚坐在石桌边沿,瞧着低头干活的檀韫,“你要什么手套围脖,尚衣局不得赶工给你做出来,何必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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