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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你冷静点,跟妈妈说话语气好点——”裴连弈出声劝阻,“你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们说,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雪竹确实有很多烦恼。
升上高二后觉得自己在很多科目上都变得有些力不从心,从前的开朗和自信慢慢被消磨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平庸。
爸爸最近回家的少,妈妈似乎默认了他的行为,从前还会争吵,到现在偶尔在家碰见,也只是说一两句话,然后继续各自的事,连交流也是省之又省。
雪竹知道他们不见面不说话是想避免争吵,可她反而更受不了这种明明是一家人,却连陌生人也不如的相处氛围。
以及对面那很久没有回来过的人。
有时候会做梦梦见小时候的亲密无间,醒来时她也很是不解,这样找不到原因的疏远,让她觉得很可怕,明明没有矛盾,也没有过争吵,只是都长大了,为什么会慢慢地越来越远。
以及她越是难过,就越是割舍不到心里像藤壶般寄生扎根的人。
这样的话怎么能和父母说得出口。
有了这些顾虑,雪竹再也无法像儿时那样,每日对父母都有说不完的鸡毛蒜皮小事。
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
看着女儿倔强又委屈的表情,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她褪去了小时候的稚嫩,渐渐抽条长高变成了现在的模样,秀气漂亮的脸上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常常露出笑容,有时候甚至都不知道她在烦恼什么,问她她也只是摇头不肯说,对父母渐渐失去了依赖和信任,开始挣扎着想要逃离桎梏和管束。
每个孩子都是这样。
这个阶段,明明青涩不成熟,却又一心想要脱离父母。
“文科就文科吧,只要你好好学,学文学理又有什么区别,”裴连弈最后妥协,“你回房写作业吧。”
雪竹嗯了声,吸吸鼻子转身回房。
夫妇俩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反锁声。
宋燕萍犹豫半晌后说:“真让她学文科?其实她化学和生物成绩还不错,物理如果肯咬牙学一学的话——”
“算了吧,”裴连弈叹了口气,“你刚没听她说吗?你把她逼得太紧了,所以你越想她做什么,她就越是不愿意做什么。”
“我是真的为了她好啊,她怎么就不懂呢。”宋燕萍也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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