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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的痒渐渐到了大腿,褚归翻来覆去地挠,随即到了腰上,他终于忍不住起身坐了起来。
“怎么了?”听褚归喊痒,贺岱岳点亮了煤油灯,他睡前分明检查过蚊帐里面,确定没有漏网之蚊。
褚归穿着衣服裤子,蚊子哪能咬到腰上,他撩开裤腿,昏暗的火光中,嫩白的皮肤分布着不规则的疙瘩,带着褚归抓挠过的痕迹,看着颇为触目惊心。
腰上同样有好几个疙瘩,痒得褚归一脸难耐,莫非他发风丹了?褚归自己给自己把脉,疙瘩一直发痒,但跟风团的症状大相径庭。
“我去弄点盐水来给你擦擦。”贺岱岳到厨房后门拿了洗脸盆倒了半壶开水,加盐和凉水兑到略微烫手的温度端到卧房。
烫呼呼的帕子减缓了痒意,褚归吐了一口气。贺岱岳吹了煤油灯,重新躺下,然而没过多久,发痒的地方转移到了小腹,褚归伸手去挠,突然间指腹似乎按到个什么东西。
“岱岳,你把灯点上。”
褚归僵着身体,手指死死按住,待贺岱岳点了灯,他捏着手指凑到灯下,缓缓分开手指。
会飞的黑芝麻?褚归只看到黑黑的一点从他指尖上闪过,恰恰跳到煤油灯的火苗上,呲一下被烧了个精光。
“是跳蚤。”
贺岱岳道出了元凶,“肯定是天麻传给你的。”
家里三个人中,天麻最粘褚归,时不时挨着他脚踝蹭。褚归的神色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雳,他慌慌张张地站到地上使劲蹦了两下。
蹦完觉得不够,天麻蹭了他那么多次,谁知道有多少跳蚤,褚归一把将自己脱了个赤条条,白得晃眼。
“我刚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你把席子卷了上外面抖抖,抖了再换身衣服。”褚归双手推着贺岱岳的胸膛,催他赶快行动。
两人的动静闹醒了隔壁的潘中菊,她开门望着堂屋喊贺岱岳的名字,问他咋了。
“当归被天麻带的跳蚤咬了,我把席子铺盖抖一下。”贺岱岳胳膊肘夹着竹席,小臂上搭着做铺盖的被套。这年头家家户户手头的布料都不宽裕,一床被套用一年四季,天冷了加棉絮做被子,天热了去掉棉絮当毯子。
跳蚤咬人可比蚊子厉害得多,蚊子咬的疙瘩顶多维持一两天,跳蚤咬的疙瘩至少得一周。
潘中菊哎哟一声:“那床铺盖你莫用了,明天烧热水来烫,在柜子里拿一床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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