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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现在一切都告诉你了,事件也说清楚了,你怎麽还板著脸?」谢灵运也微有些不快,他觉得近段日子面对薄言之时自个儿变得缩手缩脚的,很是不自在,有时他忍不住开始怀念以前他与薄言之把臂同游、傲笑山林时的快乐时光。
「所以你觉得你现在一点过错也没有了吗?」薄言之翻著眼皮狠狠剐了谢灵运一眼,他正待接著说话胸口忽然剧痛,头紧跟著晕旋,身上竟然气力全无。
「啪。」正在这时,龙舟正中立著的那根最大的桅杆因先前刺客的破坏断裂,向下面的人群重重砸去。
谢灵运在先前轻声埋怨之後别过脸,心中好生後悔一时没忍住脾气,他不愿见薄言之更加不快的脸色,因而没有留意情人的情形。眼见桅杆快落到他三人这里,谢灵运不假思索地伸手揽过刘义真的腰,闪身来到龙舟的尾部。
站定後回眼瞧去,谢灵运没有看到多年来一直相伴在他身旁的薄言之,惊讶之下看到薄言之蜷缩在甲板上,马上醒悟过来:情人那奇怪的病症又发作了。脸色剧变的男人即刻抢上,手掌也紧接著翻扬想将桅杆击碎,先前他不愿在不会法术的人面前过多展示法力,但此时不用也不行了。
然而谢灵运还是迟了一步,在他反应过来行动之时,桅杆已经落下。好在他使出的巨大力量震开了最重的部份,只有一截断碎的桅杆落下,压住薄言之的左小腿上,让身体原本已感到不适的薄言之痛得脸色更加不好。
「言之,你怎麽样?」谢灵运心疼之极,先前微有的抱怨立刻烟消云散。他上前小心捡开压在薄言之腿上的桅杆,感到手下搂扶住的人体内好似完全没有力气,身子随著他的动作而动,再看到薄言之失去血色的脸颊与双唇,心中不禁更加自责。
薄言之紧紧咬牙,他在突然失去法力的期间比常人更加虚弱,所以刚才怎麽也无法挪动身形,也不能迈开脚步躲避。但是在危险发生的那一瞬间,他却瞧得清清楚楚,谢灵运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根本不是他。
闭了闭眼,不去想之前不小心看到的画面:谢灵运那只揽著刘义真的手臂,还有温柔呵护的眼神,好似生恐刘义真受到一丝伤害……
「言之,你疼得厉害麽?」谢灵运轻手轻脚地将紧闭双目的情人圈进怀中,念动法诀想治好薄言之腿上的伤处,看起来像是骨头被压断了。然而片刻过去了,薄言之的伤脚仍然没有好转,甚至断骨处还渗出一层鲜红刺眼的血渍。
「薄公子的脚伤得很严重啊,似乎骨头与皮肉都被压掉了。谢大哥,我们快些回去找大夫来给他医治罢。」赶上前的刘义真提醒道。
谢灵运见他久久不能治愈薄言之的伤骨,急怒攻心之下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连忙抱起薄言之正要施法回到康乐侯府,龙舟却突然晃了晃,在龙舟下方划浆的人全都慌慌张张地奔到了甲板上。
「船底进水啦。」刘义真皱眉惊道,随又叹息:「幸好我带来的舟子和侍卫们都会水。」
「那你会水麽?」谢灵运见刘义真这种时候还顾著别人,心中微微一暖。
刘义真摇摇头,神情非常不好意思,连忙催著谢灵运快带薄言之离去不必理会他。哪知谢灵运改为一手揽搂薄言之,用抽出的另一只手抓著刘义真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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