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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好大力气传闲话,才传到儿妇耳朵里,儿妇不当回事,还容易得罪长嫂,真是欲哭无泪!
她这段日子自认都想明白了,她做阿家的,平日让息妇怎么孝敬都是理所应当,只要不做得过分,长嫂无法袒护赵氏,但她与长嫂唱反调,这罪名就大了!
长嫂不会认为她是对她心有不满吧?
见母亲神情剧震,见明将手中茶盏放下,关切中带着一点急色,“母亲怎么了?可是有所不适?母亲千万不要生气,若宣娘与七弟妇一起教书育人,培育族中娘子触怒了母亲,可真是儿子息妇的大罪过,儿立刻请白娘子来替母亲看诊——”
“你给我坐下!”七夫人立刻叫住他,秋妈妈在旁小声道:“娘子,小郎这话是无心,可有一点却实在要紧,咱们少夫人教导的是族中的孩子,若传出您因此对少夫人不满,族人们……”
七夫人心尖发颤,见明还念叨着要请医者,七夫人瞪他一眼,“请什么大夫?请来给你娘惹人恨?快——我这有你大伯母给的好燕窝,你带回去,炖给你息妇吃,就说我说的,她每日教导孩子们,实在辛苦,要多温补。”
见明做感激状,起身谢七夫人关爱,七夫人气得要命,又惊又后怕,连儿子的脸不想看了,摆摆手叫他快走。
晚间回到房中,便吃到一盏热腾腾兑了雪梨汤的燕窝的宣娘轻笑道:“郎君今日哪里打家劫舍回来的?”
“阿娘关怀你劳累,特地吩咐我带回来,给你温补身子的。”烛光下,见明注视着宣娘,目光温柔,又关切地道:“吃过燕窝,咱们读会书消食再睡,但不要熬夜了,你这段日子动辄写本子故事写得月上中天,对身体无益。”
宣娘垂头去吃燕窝,微微扬起的眉衬得眼中笑意愈发狡黠。
任你东西南北风,我不接招,力气白用。
她还以为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复杂招数,结果只是传点小话,试图让她自己心中不安,这种小招式,她自幼从堂房府里见识多了!
婚事落定,学堂步入正轨,问星搬出去后,将小院里的一切打理明白,在学堂中适应良好,问真终于落得空闲。
这数月间,季蘅的书信已经积了厚厚两匣,问真每每在信中安抚,季蘅言辞中并无埋怨,能看出字迹愈发俊秀,读的诗书愈多,生活中一点细微小事,被他写来颇有意趣。
只是偶尔在信末,会提起他们已有多久未见,提到自己近来有如何如何的变化。
季蘅若是嗔怪埋怨连连,问真还未必怎样,季蘅不怨不怪,如此委婉退让,问真反而有些愧疚与想念,家中事情落定,安排好诸事,她很快安排好了去云溪山的行程。
仍是季芷做信使,季蘅拆开书信一看,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兴高采烈地进屋去装行李,季芷站在屋门口幽幽地看着他,没想到,她这弟弟竟还真有几分手段。
季蘅留意到姊姊的目光,得意地“哼”了一声,“这叫不争即是争!她若心里没有我,她分身无暇时,我幽怨纠缠,只会令她不满。等娘子闲下来,她心里有我,自然立刻想到我。”
季芷看着年纪轻轻但一本宅斗经的弟弟,沉默半晌,季蘅可不放过她,缠着她让她承认自己“厉害”,季芷无奈,语气微妙地赞扬,“是,我们季三郎最厉害了。你这么厉害,开解开解,让她别再每日幽怨自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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