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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淋雨。”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云淑玥想推开他,却在抬头时撞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他瘦了,眼下的青黑遮不住,平日里挺括的风衣沾着泥点,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
“你的车呢?”她别开脸,语气软了些。
“在停车场。”他护着她往车库走,伞面始终偏向她这边,自己的肩膀被雨水淋得透湿,“我送你回去。”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却驱不散两人之间的沉默。直到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高栈突然停了车:“等我五分钟。”
他跑进去时,雨还在下。再出来时,手里拎着袋热牛奶,还有一条干净的毛巾。他把牛奶塞进她手里,又用毛巾轻轻擦着她湿漉漉的发梢,动作笨拙却温柔。
“别感冒了。”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垂,带来一阵微麻的痒意。
云淑玥猛地缩回手,牛奶差点洒出来。“高栈,我们说过……”
“我知道我们说过什么。”他打断她,声音低哑,“当我看着你走进雨里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你生病。”他转头看她,眼底的执拗像个孩子,“淑玥,我是白虎帝国的皇太子,从小被教着权衡利弊,学着把感情藏在最深处。可遇见你之后,那些规矩都不管用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是枚素银戒指,上面刻着朵小小的星云花。“这是我偷偷让匠人做的。”他的指尖有些发颤,“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张扬的东西,可我……”
云淑玥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朵星云花,是她母亲最爱的图腾,只有皇室核心成员才知道。
“你怎么会……”
“我去查了所有关于星云帝国的典籍。”他苦笑,“我知道你母亲喜欢玉兰花,知道你小时候最怕打雷,知道你十七岁那年在皇室珠宝设计大赛上拿了金奖,设计稿里就有这朵花。”
雨还在下,车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云淑玥看着他眼底的认真,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医院撞见的一幕——高栈背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冲进急诊室,那是集团楼下卖煎饼的张叔。她后来才知道,张叔的儿子欠了赌债跑路,是高栈悄悄还了钱,还请了护工。
这个总是冷着脸的男人,原来藏着这样一副柔软心肠。
“漆器的事,我替沈姝灵向你道歉。”他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难得的局促,“还有之前……我不该让你受委屈。”
云淑玥的眼眶莫名一热。她从小在皇室长大,见惯了虚伪的客套和算计,从未有人这样直白地对她说“抱歉”。
车快到公寓楼下时,高栈突然抓住她的手,将那枚银戒指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
“淑玥,”他的拇指摩挲着戒指上的花纹,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知道两国皇室的关系复杂,知道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可我还是想试试。不是以白虎皇太子的身份,只是以高栈的身份,站在你身边。”
雨夜里,他的体温透过相触的皮肤传来,烫得她心头发颤。她想起这些日子的针锋相对,想起他在办公室替她挡开沈姝灵的刁难,想起他在库房默默帮她扶起被撞倒的展架,想起他此刻眼底的坦诚与脆弱——原来有些感情,早已在一次次交锋里悄悄生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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