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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阳侯和老夫人喃喃道:“这是先帝当年聘娶先皇后时,给先皇后的信物,圣上即位后,这柄金镂空嵌珍珠白玉如意就一直被圣上珍藏着。当年先皇和先皇后招我们入宫探讨圣上和当今皇后娘娘的婚事时,我们曾有幸在先皇后宫中见过这柄金镂空嵌珍珠白玉如意,因为实在华贵,所以对它印象深刻,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其他几房夫人也附和道:“我记得有一年,好像是淑妃刚为圣上诞下龙凤胎那一年的千秋节吧,我们奉命进宫给皇后娘娘祝贺,在宴上就有嫔妃提起过这柄金镂空嵌珍珠白玉如意,当时淑妃还仗着自己刚诞下龙凤胎,圣宠正盛,提出让圣上将这柄金镂空嵌珍珠白玉如意赏赐给她,不过被圣上当着那么多嫔妃命妇的面拒绝了,淑妃当时的脸色难看得到现在我还记得呢。没想到当年圣上没舍得赏给为他生育了第一对龙凤胎荣升为四妃风头正盛的淑妃的东西,如此却这样轻易地赏给了素未谋面的祯儿,足以见得陛下对祯儿的重视,这对祯儿,对我们荣阳侯府来说,都是莫大的荣幸啊。”
荣阳侯府的其余人闻言都觉得自己脸上也沾了光,与有荣焉地恭维林祯道:“是啊,圣上肯将如此贵重的物品赏给我们家祯儿,那定是十分看重祯儿,祯儿长得也出挑,品行礼仪方面也挑不出毛病来,肯定能不辜负圣上对你的厚爱,我们荣阳侯府今后就指望祯儿了。”
林祯万万没想到这柄如意来历这么大,想到这是先皇和先皇后的定情之物,皇帝却将她赏给了自己,也不知是何用意,对她又是什么看法,她只觉得受之有愧,惶恐不安,甚至不敢多看这玉如意一眼,就匆忙盖上了盒子,面对众人的恭维祝贺,她只能干巴巴地笑着回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父亲母亲给她解了围,对她说道:“既然这是圣上特意赏给你的贵重之物,你可要听从郑公公的吩咐,仔细收藏起来,莫要辜负了圣上对你的厚爱。”
林祯便顺势说道:“那女儿先回屋,将御赐之物好好放起来。”
荣阳侯和老夫人点头道:“嗯,好,你去吧,记得小心一点,莫出了差池。”
于是林祯便与众人辞过,离开了令她感到逼仄的大厅,带着抱着两匹御赐的云锦的玉兰,脚步匆匆地回他们住的院子去了。
林祯走后,大厅里的众人依旧喜气洋洋地议论着皇帝对他们家,对林祯的恩宠。林初见长辈们把林祯夸出花来,好像林祯真成了继后,还得到了皇帝的圣宠那样,让她心里极不平衡,于是趁长辈们没注意,她就气呼呼地离开了大厅,去后花园一个人散散心。
林初走在后花园里,越想越不服气,气得她拿路边的花泄愤,那些开得正娇艳的花朵被她摧残得掉了一地,而她还觉得不够泄愤,一边揪着花草一边愤愤地咒骂着林祯。
过了一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远远对她道:“哟,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初儿小姐,妾身刚还奇怪,怎么大厅里突然没了初儿小姐的身影,原是跑到了这里。”
来人正是二房的姨娘,也就是林依的生母,林初是三房的嫡出,跟二房庶出的林依本就没什么好感,两人又因为继后那事闹得不可开交,所以林初也十分不待见林依的母亲,二房的姨娘想必也是如此。特别是这会儿她正在气头上,只要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来,而二房姨娘却挑这会儿过来,想必是要挖苦她,她不想搭理,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二房姨娘如此没有眼色,跟着上来,经过小径的时候,看到地上散落的花瓣,再看到她气冲冲的身影,果然就借题发挥道:“呀,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我们家初儿小姐生气啦,看把这里糟蹋得,真是心疼死我了。”
林初听到她怪声怪气地说话就心烦,正巧着没地方发泄呢,转过身就呛道:“二姨娘这是在心疼这些花呢,还是在心疼我呢,要是心疼这花,不若将它们都捡起来,也省得明日下人过来打扫了。”
二姨娘闻言也不恼,掩着嘴笑道:“妾身当然是心疼我们家初儿小姐啦。论出身,初儿小姐是二等爵荣阳侯府的嫡出小姐,论人品样貌德行,初儿小姐在京城贵女中是数一数二,哪里不比林祯那个小地方来的野丫头强,可偏偏,皇后和老夫人却只看重林祯,放着您不选去选她进宫,妾身真是为初儿小姐感到不值呢。”
林初只觉得她说这话讽刺,便冷笑道:“替我不值?是替你那好女儿不值吧,因为顶着个庶出的名头,无法进宫为天子续娶正妻,二姨娘怕是夜里想起这事,都要呕血三升了呢,还有空来同情我?”
二姨娘今日就是故意来找她不痛快的,所以被她说了一通,也没有恼羞成怒,而是接着笑吟吟地说道:“您刚才也看到圣上有多重视林祯那个丫头了,将先皇先皇后的定情信物赏赐给她不说,还赏了她两匹云锦做衣服。初儿小姐见多识广,应该也知道云锦是做什么用途的吧?云锦多难得,俗话说‘寸锦寸金’,这玩意儿可只有帝王家才用得起,在宫里可是专门给皇帝皇后做龙袍凤袍的,圣上却舍得赏给林祯两匹,而您和其他姐妹都没有,用意不是很明显了吗,这是提前给她当今皇后才有的待遇啊。就这差别对待,您咽得下这口气?”
林初当然咽不下,她越想越气,她本是皇后世家的天之娇女,甚是心高气傲,却被一个旁系的野丫头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她如何甘心。但她也记得自己的嫡出身份,不能在一个小小妾室面前失了态,所以她气归气,也没有对着二姨太撒泼,只是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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