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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伫立于“镇海号”甲板之上,目光越过茫茫红海,远处卡特琳娜的船队已渐行渐远,血色玫瑰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似在嘲弄这片海域的汹涌暗流。他心头微沉,卡特琳娜所言“三日之约”虽不明朗,然其话语中透露出的“奥斯曼帕夏”与“耶德港”之秘,显与覆海会勾连甚深。若能借此女之力挖出更多线索,或可为承泽在天京的局势增添几分胜算。然此女狡黠如狐,其所图“小忙”背后,恐非表面那般简单。
“都司,那娘们儿终究非善类,咱虽答应合作,可得提防她背后捅刀子。这红海之上,奥斯曼人本就对咱们大满水师戒心颇重,若再被她牵着鼻子走,恐有闪失。”王铁柱立于龙飞身侧,粗犷的面庞上满是忧色,手中厚背大刀握得更紧,仿佛随时准备应战。
龙飞微微颔首,沉声道:“铁柱所言不无道理。卡特琳娜此人,行事诡谲,既非覆海会中人,亦非奥斯曼正军,其背后或有其他势力倚仗。我等既已应下合作,便需见机行事,借其线索,查明覆海会之秘,然不可全然信之。”他语中透着一分谨慎,目光扫向海面,继而下令道:“传令下去,加速北行,目标耶德港。沿途密切监视周边动静,若有异变,即刻示警!”
随着号令传出,镇海号与麾下舰队调整阵型,船帆鼓满,乘风破浪,向红海北端疾驰而去。红海水道狭窄,两侧不时可见嶙峋礁石与沙洲,偶有奥斯曼巡船游弋,旗帜飘扬,透着一股肃杀之气。龙飞心知,此地乃奥斯曼帝国咽喉之地,商贸繁盛,然官僚腐朽,权贵盘根错节,覆海会既有货物北行,定已与当地官员勾连一气。他腰间海龙佩微微发热,似在感应这片异域海域的暗流,为其指引前方迷雾。
两日后,镇海号一行终抵耶德港外海。远远望去,港口码头帆影如林,来自波斯、热那亚、威尼斯等地的商船往来不绝,岸上建筑多以白石砌就,尖顶清真寺与集市喧嚣交相辉映,一派异域繁华之景。然在这繁华背后,龙飞却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和谐的气息——码头附近,奥斯曼士兵巡逻严密,目光中透着几分敌意,似对大满水师的到来颇为警惕。
“都司,奥斯曼人管得忒严,咱这几艘船刚靠岸,怕是已被盯上。不如先遣人探探风声,免得贸然上岸,惹出是非。”王铁柱低声建言,目光扫向码头,眉头紧锁。
龙飞点头应允,随即命麾下一名精通土语的随从先行上岸,以大满使者身份递交文书,声明此行乃为商贸洽谈,实则暗中打探奥斯曼官员态度与港口风声。自己则与王铁柱率一队亲卫,随船停泊外海,静观其变。
不料未过半个时辰,那随从便匆匆而回,面带急色,禀报道:“都司,奥斯曼方面回话了,港口总督穆罕默德·帕夏愿接见咱们,但言辞间颇多试探,似对我等来意心存疑虑。此外,城中集市有传闻,近来有不明势力活动频繁,似乎与一批神秘货物有关,恰与咱们追查之事相符!”
龙飞闻言,目光微眯,沉声道:“穆罕默德·帕夏……既愿接见,便是机会。覆海会之货若真与此地有关,其背后或有奥斯曼权贵撑腰。我等需得谨慎应对,与此同时,暗中查探货物下落。”他略一思忖,转头对王铁柱道:“铁柱,你率人留守舰队,若有异动,随时接应。我带数人上岸,会一会这位总督,且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言罢,龙飞整顿衣冠,腰悬佩刀,头上特意戴一顶嵌玉官帽,以示大满使者身份,随即带上几名亲卫,与那随从一同乘小艇登岸。岸上,奥斯曼士兵列队相迎,为首一名军官身披铁甲,面目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龙飞一行,口宣土语,示意随其前往总督府邸。
耶德港总督府坐落于港口高地,白石墙壁在烈日下熠熠生辉,府门两侧立着持矛卫士,气势颇足。龙飞步入大殿,只见殿内铺设精美地毯,四壁悬挂鎏金烛台,空气中弥漫着琥珀与麝香的气息,显是奥斯曼权贵奢华之风。殿上主座,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端坐,头缠白色头巾,颌下长须,目光深邃而阴冷,正是耶德港总督穆罕默德·帕夏。
“大满使者远道而来,本帕夏理当前来相迎,然贵国水师来势汹汹,似非单纯商贸之行。不知龙都司此来,究竟所为何事?”穆罕默德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语调中透着几分不善,手中握着一串琥珀念珠,轻轻拨动,似在掩饰内心的不安。
龙飞神色不动,拱手一礼,沉声道:“帕夏大人明鉴,龙某此来,奉大满朝廷之命,巡查红海航道,缉拿扰乱商贸之海匪,并与贵国商议通航事宜。耶德港乃红海重镇,龙某自不敢怠慢,特此前来拜会大人,望能得大人相助,共保航道安宁。”他言辞得体,暗藏机锋,既表明来意,又不露追查覆海会之真意,免得打草惊蛇。
穆罕默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在揣度龙飞言中真假,片刻后方才冷笑道:“红海乃我大奥斯曼帝国的内海,航道安宁,自有本帕夏坐镇,龙都司之言,未免有些多虑。至于通航之事,自有苏丹陛下定夺,非本帕夏所能擅专。不如这样,龙都司既远来是客,便在耶德港多住几日,待本帕夏禀报伊斯坦布尔,再议此事如何?”他语中虽有推脱之意,但目光却始终紧锁龙飞,似欲窥探其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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