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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自山寨归来,马六甲巡防营内已是忙碌一片。晨光洒在营寨的青石墙上,兵丁来往穿梭,搬运昨夜缴获的物证,空气中仍带着几分肃杀之气。他径直走向营中一处隐秘地牢,苏樱紧随其后,二人神色皆是凝重。昨夜虽大破黑帆蛇山寨,然真正关键之人,所谓“黑帆蛇”帮主,却在混战中被生擒,未及审讯便押回此地。此人乃黑帆蛇之首,定知不少覆海会的内情,若能撬开其口,或可揭开那张神秘大网的一角。
地牢位于巡防营后院一处偏僻角落,外观不过是一间不起眼的石屋,内中却是别有洞天。推开厚重铁门,一股潮湿腥气扑面而来,石墙上挂着几盏昏黄油灯,映得四周阴影晃动,气氛压抑至极。牢内最深处,一名身材干瘦的中年男子被铁链锁在石柱上,蓬头垢面,满身血污,正是那黑帆蛇帮主。他低垂着头,气息虚弱,似在昨夜激战中受了不轻的伤,然一双三角眼中却透着几分狡黠与不甘。
龙飞立于牢前,目光如刀,直刺此人。他冷哼一声,沉声道:“黑帆蛇,你既已落网,便该知晓,大满律法之下,顽抗无益。昨夜我破你山寨,缴获账册、信件无数,覆海会之名,早已不是秘密。你若老实交代,或可留一条生路,否则……”他话音未落,手中真气微微一吐,牢中石墙上突现一道裂痕,尘土簌簌而落,气势之强,令人心悸。
黑帆蛇帮主身躯一颤,抬眼偷瞄龙飞,嘴角却扯出一抹冷笑,沙哑道:“龙都司好大的官威!俺不过一介草莽,靠海吃饭,劫掠些许货物罢了,怎当得起‘覆海会’这等大名?大人若无实据,休想俺开口!”他虽语气强硬,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显然底气不足。
苏樱见状,秀眉微挑,缓缓走上前,柔声却带针刺般尖锐:“黑帆蛇,你莫非当真以为,自己那点家底能瞒过巡防营和听潮阁的眼线?山寨石室中那些账册、信件,早将你与覆海会的往来写得清清楚楚。单是你去年九月,替覆海会转运的那批泰西火器,账上便有三万两白银入账,这还不算你私吞的部分。怎么,银子拿得痛快,如今却不敢认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自袖中取出一卷抄录的账册,轻轻抖开,上头密密麻麻的字迹,正是昨夜清点之物。
黑帆蛇脸色一变,嘴角抽搐,似是想辩驳,却又一时语塞。苏樱趁势追击,语气愈发冷厉:“你若以为,覆海会真会护着你这等小卒,便大错特错了。听潮阁早有密报,你不过是覆海会在马六甲的棋子,用完便弃。你若再不吐实,等那幕后之人将你灭口,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下!眼下龙大人宽宏,给你一条生路,你当真要自寻死路?”
此言一出,黑帆蛇额头冷汗直冒,眼中惊惧之色更浓。他咽了口唾沫,声音低哑:“你们……你们休想唬俺!俺若说了,覆海会的人必不会饶俺,横竖都是死,俺何必多言?”然他虽嘴硬,手指却不自觉地颤动,显然内心已然动摇。
龙飞冷笑一声,突地上前一步,单手扣住黑帆蛇肩头,真气一吐,登时令其骨骼咯吱作响,痛得他面色扭曲,惨叫出声。龙飞冷冷道:“你既知覆海会无情,更该明白,他们断不会为救你这等小角色而暴露行藏。你若再三顽抗,我不介意让你知道,巡防营的手段,比覆海会更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手上一松,黑帆蛇瘫坐下来,大口喘息,眼中满是惊恐。
苏樱目光微闪,趁势柔声道:“黑帆蛇,你非大恶之徒,不过受人驱使,落得今日田地。你那些弟兄,已有不少人招供,连你石室中藏的‘噬海之环’令牌,也在我等手中。你若识相,交代覆海会的底细,我可向龙大人求情,保你一条性命,甚至可为你谋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自己想想,是要替覆海会当替死鬼,还是为自己留条后路?”
黑帆蛇闻言,沉默半晌,终是长叹一声,喃喃道:“罢了,罢了,俺认栽了!二位大人既然拿捏得如此清楚,俺再瞒下去,也是自讨苦吃。只是俺不过是个小头目,所知有限,覆海会的事,俺只能说个大概,至于更深的内幕,俺实在不知啊!”他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乞求,显然已然屈服。
龙飞与苏樱对视一眼,均觉此人虽狡诈,然眼下确已无退路,其言或有可信之处。龙飞沉声道:“说吧,你知道多少,便说多少。若有一字虚言,我叫你后悔今日之言!”黑帆蛇连连点头,喘息着开口:“覆海会……此会来头极大,势力遍布四海,非俺这等草莽能想象。俺只知,他们分层极严,外围如俺者,不过是跑腿打杂,替其转运货物、劫掠商船,赚些蝇头小利。上头则有舵主、香主之类,至于再高的,便是传说中的‘三海使’,至于最顶层的‘会主’,俺从未听闻其名,甚至不知其人是否真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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