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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六甲巡防营衙门内灯火通明,肃杀之气弥漫。龙飞端坐于堂上主位,着一身深蓝色官袍,腰间长刀斜倚一旁,寒光隐现。他目光如炬,紧锁下方被五花大绑的两名刺客,面上冷若冰霜,令人不寒而栗。堂下,王铁柱与数名亲卫分列两侧,手中长枪紧握,眼神凌厉,厅中空气似凝固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说吧,谁指使你们胆敢在马六甲城中行凶?”龙飞声音低沉,字字如刀,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体内真气微微运转,覆海诀的气息若隐若现,似有海潮低鸣,回荡于大厅之中,震慑心神。那两名刺客本已重伤,此刻更觉一股无形之力压身,额上冷汗涔涔,嘴唇不住哆嗦,却始终紧闭不言。
王铁柱见状,面色一沉,跨步上前,怒喝道:“大人问话,竟敢装聋作哑?再不开口,休怪老子不客气!”言罢,他提起手中长枪,枪杆狠狠敲击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两人身躯一颤。其中一人终于支撑不住,颤声开口:“大人饶命……小人,小人只是拿钱办事,实不知幕后主使是何人啊!”
“拿钱办事?”龙飞冷笑,缓缓起身,步伐沉稳,每一步皆似带着百钧之力,逼得那刺客低头不敢直视。他走到近前,俯身盯着那人,低声道:“既是拿钱,必有交接之人。你若再推脱,本官不介意让你尝尝巡防营的手段。说,与你接头的是谁?钱从何处来?刺杀之命,又从何处下?”
那刺客被龙飞目光逼视,只觉心神欲裂,忙不迭地答道:“大人明鉴,小人只是一个小卒,接头之人……只知是个蒙面汉子,自称‘黑帆’的使者。钱银乃是提前藏于城郊一处破庙之中,小人等只管去取,至于其他,实在不知啊!”他话音未落,另一刺客连忙附和,点头如捣蒜,唯恐落得个审讯酷刑。
“黑帆?”龙飞眉头微皱,复又坐下,陷入了沉思。马六甲地处海贸要冲,海盗帮派林立,种类繁多。有明目张胆劫掠商船的“南海鲨”,有专做走私勾当的“暗礁狼”,更有依附泰西诸国私掠船的“红髯鬼”。然这“黑帆”之名,他却不曾耳闻,显然是更为隐秘的一股势力。他冷哼一声,沉声道:“既是黑帆使者,尔等可知其据点所在?再有半句虚言,休想活着走出这巡防营!”
那刺客闻言,脸色煞白,忙颤巍巍答道:“大人,小人不敢妄言……据点所在,小人只知大约在马六甲东南数十里的海湾一带,具体何处,实是不清。黑帆之人,行事诡秘,常以暗号接头,非核心之人,根本不得其门而入啊!”他言辞恳切,似已将所知尽数吐出,另一人低头不敢多言,显然无更多可供。
龙飞听罢,目光微敛,与王铁柱对视一眼。铁柱会意,上前低声道:“大人,这二人怕是小卒,知晓有限。但东南海湾之说,或可一查。马六甲周边海盗猖獗,若真有‘黑帆’之名,定非善类。属下愿带一队人马,先行探查一番!”
龙飞摆手示意暂且不急,沉声道:“不可莽撞。海湾地形复杂,暗礁密布,若无确切情报,贸然出动,反易打草惊蛇。”他顿了顿,目光远眺厅外,似在思忖更深之计,复又道:“刺杀一事,来者不善,且目标明确,不独冲本官,连苏小姐亦在其内。此事若与苏小姐提及的‘覆海会’有关,恐非一小小海盗帮派所能为之。铁柱,先将此二人看押严实,待本官再细细推敲。”
王铁柱领命,命人将刺客拖下,堂中重归寂静。龙飞独坐主位,心头却如海潮翻涌,难以平静。黑帆之名,覆海之局,彼此之间是否真有关联?而玄洋子临行前所赠书信中,曾隐晦提及“马六甲藏机缘,亦有危机”,此番刺杀,是否便是那危机之始?又或者,黑帆背后,更大的阴谋仍在酝酿?他低头凝视腰间海龙佩,佩上幽光微闪,似在低语某种不可捉摸的玄机。
翌日清晨,巡防营中尚余昨夜肃杀之气未散,龙飞却已换上一身便装,乘马直奔苏家商号据点。此处位于马六甲城东,临近港口,商号内外皆是南洋风格的雕梁画栋,门前两尊石狮昂首而立,颇显气派。然比起望海楼之奢华,苏家据点更多几分低调稳重,往来之人多是商人装扮,或操南洋土语,或说泰西各国方言,热闹中透着井然有序。
龙飞方步入前厅,便见一婢女迎上,恭敬行礼道:“龙大人,小姐已在内院候驾,请随婢子前来。”龙飞微微颔首,随婢女穿过数道回廊,绕至一处幽静小院。院中奇石嶙峋,海风送来阵阵花香,苏樱正立于一株榕树下,身着月白长裙,端庄中透着几分清灵。她见龙飞到来,微微一笑,福身道:“大人今日亲临,苏樱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苏小姐客气,龙某不请自来,实是打扰。”龙飞拱手还礼,目光扫过院中,见四下并无外人,便直入正题,“昨夜刺杀一事,巡防营已有所获,特来与小姐商议。小姐既知‘覆海会’之名,敢问可知一个唤作‘黑帆’的海盗帮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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