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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呼啸,晨曦初现,苏禄首府外的海面被一层金光笼罩,波光粼粼,宛若龙鳞闪烁。大满水师的舰队缓缓起航,黑底红旗猎猎作响,船头立着数十名士卒,神情肃穆,目光中犹带几分平乱后的疲惫与骄傲。旗舰“镇南号”甲板之上,龙飞一袭青色短打,腰悬长刀,立于船头,迎风而立,目光遥望远方海天一线,似在思索着什么。他身旁,李宸依旧手持折扇,白衣胜雪,面上带着几分淡然笑容,只是那眼中,却隐有几分深意,似在揣摩着未尽的风波。
身后不远处,雷振声身披铁甲,头盔红缨随风摇曳,正与几名副将低声议事,偶尔目光扫向龙飞与李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平乱之战虽已落幕,捷报亦连夜送往新广州南洋总督府,但雷振声心底,却总觉此事远未结束。苏禄小小一藩,竟牵动如此多的暗流,那逃遁的覆海会头目,究竟背后藏着怎样的势力?而这龙飞与李宸,两个年轻后生,战功赫赫,性情却各有千秋,实非池中之物,日后若置于南洋这风浪之地,恐要掀起更大的波澜。
“龙兄,此番归去新广州,雷千总定会将你我在苏禄之功,详实上报总督府。”李宸轻轻摇动折扇,目光扫过海面,语气中透着一丝笑意,“以佟总督之性,恐要对你我多加赏赐。只是,这赏赐背后,未必尽是福泽,兄弟还需多留个心眼才是。”
龙飞闻言,微微点头,沉声道:“李兄所言极是。苏禄之战,我等虽立下功绩,但也因此站在风口之上。雷千总虽有拉拢之意,然其背后心思,实难揣摩。而那覆海会余孽未除,苏丹所言之圣物秘闻未解,只怕更大的风浪,仍在后头。”他轻抚腰间海龙佩,掌心微微发热,似有莫名的感应自心头升起,目光愈发幽深,似欲穿透那茫茫海雾,去探寻那未解之谜。
二人正议论间,甲板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传令兵满面风尘,手持一封火漆密函,急步奔至雷振声身前,单膝跪地,恭声禀报:“启禀千总大人,急报!新广州总督府有紧急军情传来,卑职奉命连夜赶至,请千总速览!”言罢,他双手高举密函,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雷振声眉头微皱,接过密函,挥手示意传令兵退下。他撕开火漆,目光扫过函中字迹,面色却骤然一变,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与凝重。身旁几名副将见状,心头一凛,纷纷屏息,不敢多言。雷振声沉默片刻,方才缓缓卷起密函,转头看向龙飞与李宸,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可思议:“龙都司,李千总,速来听令!新广州急报,南洋重镇新泉州,总督阮元凯……于任上离奇暴毙,府库内巨额贡金,亦于同日失窃!”
此言一出,甲板之上骤然一静,众人皆是一怔,随即低声议论之声此起彼伏。龙飞与李宸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闪过一抹惊色,齐齐上前,抱拳沉声道:“雷千总,此事当真?阮总督身居要职,府库贡金更是南洋重宝,如何会……”龙飞话未说完,雷振声摆手打断,面色阴沉如水,沉声道:“此事千真万确!总督府急报中言,新泉州阮总督暴毙于公署之内,身上无外伤痕迹,似非寻常刺杀。而那贡金,乃是新泉州数年所积,供奉天京之用,价值连城,竟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佟国纲大人震怒,已下令严查此事,并奏禀朝廷,命我等舰队即刻赶回新广州议事!”
李宸折扇一顿,眉头微锁,低声道:“阮总督暴毙,贡金失窃,两事同时发生,未免过于巧合。雷千总,此中莫非另有隐情?”他的声音虽低,却带着几分试探之意,目光直视雷振声,似欲从中探出一丝端倪。
雷振声冷哼一声,目光如刀,扫过甲板上众人,沉声道:“隐情与否,非你我所能妄断!新泉州乃南洋重镇,阮元凯身为主官,掌管一地军政财务,其暴毙之因,若是谋杀,背后必有大诡计!而那贡金失窃,更可能牵涉朝堂内外各方势力,兹事体大,非同小可!佟总督有令,此事需彻查到底,决不容一丝疏漏!”他顿了顿,目光再度落在龙飞与李宸身上,语气中多了一分意味深长,“你等二人在苏禄平乱中颇有建树,智勇兼备,此番回新广州后,恐要随本官一道,详议此事。南洋风起,尔等当好自为之!”
龙飞心头一震,面上却不露声色,抱拳沉声道:“雷千总放心,龙某定当全力以赴,协助彻查此事!”李宸亦是微微一笑,拱手道:“宸愿听千总调遣,竭力而为。”二人虽表面恭谨,心头却皆有波澜。阮元凯之死,贡金失窃,这两桩大事接踵而至,分明不是简单的事故,而极有可能是南洋局势动荡的前兆。那覆海会余孽,是否与此事有关?又或者,这背后牵涉到的,是更大的势力与阴谋?
雷振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头对传令兵下令道:“传本官之命,舰队加速前行,务必于三日之内赶至新广州港口!再遣快马,将此事详情速报总督府,任何人不得延误!”传令兵领命而去,甲板之上,士卒们纷纷各就其位,舰队速度骤增,破浪前行,海风愈发凌厉,似也带着几分不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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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正午,舰队渐近新广州港口,远方海平线上,已可见那巍峨的城廓与港口烽台。黑瓦红墙的城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港口内商船渔舟往来不绝,巨型货栈旁,人声鼎沸,尽显南洋第一重镇的繁华景象。然龙飞立于船头,遥望那片熟悉之地,心头却无半分轻松。他低头轻抚海龙佩,忽觉掌心微热,那水纹之光再度一闪而逝,似在警示着什么。他眉头微皱,暗自思忖:新泉州之事,似与自身宿命有着莫名牵连,而这南洋之地,风浪只怕远未平息。
李宸立于一旁,目光同样幽远,折扇轻敲掌心,低声自语道:“阮元凯之死,贡金之谜……这一潭浑水,恐非你我所能轻易涉足。龙兄,南洋总督府内,佟国纲大人性情难测,我等需得谨慎行事,方能在这风浪中站稳脚跟。”他的声音虽低,却透着一丝警醒,目光扫向雷振声背影,似在思量着更多未尽之事。
龙飞点了点头,沉声道:“李兄所言极是。佟总督既下令严查,此事必有深意。我等既已踏入这局棋中,便无退路可言。且先静观其变,看这新泉州之案,究竟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他目光远眺,港口已近在咫尺,舰队鸣笛声起,似在宣告着新的风浪,即将掀开帷幕。
与此同时,新广州南洋总督府内,灯火通明,佟国纲端坐于公署大堂之内,面色阴沉如水,手中握着一份新泉州送来的最新详报,眉头紧锁。案前,一众幕僚与将领低头而立,堂内气氛压抑,针落可闻。佟国纲冷哼一声,低声道:“阮元凯好大的胆子!生前掌管新泉州,府库贡金怎会不翼而飞?若此人是被人所害,背后定有大谋!传令下去,着雷振声速速归来详报,此事若查不出个水落石出,休怪本官无情!”他的声音如寒冰刺骨,目光扫过堂内众人,似在警告,亦似在试探。
堂外,海风渐起,乌云密布,似有暴风雨将至。而新泉州总督暴毙之谜,贡金失窃之因,究竟是何人所为?这场震惊南洋的重案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杀机?龙飞与李宸,便将在此风浪之中,迎来一场更大的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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