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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3页）

陆丰栋最后动弹了一下，躺在地上没了生息。

铁器与肉体相碰的声音已经停止，宁书岚的泪水顺着他嫩白的脸颊滑下，他看着儿子状似恶鬼的面庞，上面全是父亲的鲜血，而地上的陆丰栋已经不成人样，宁书岚看一秒都觉得眩晕起来。

陆方鉴喘着气，眼中全是血丝，他见父亲已经没了呼吸，手中铁棍脱手，回头看着妈妈。

他好像被宁书岚恐惧的目光烫了一下，后退几步：“妈妈。”

出乎意料的，宁书岚哭着扑进他怀里，母子俩相拥，陆方鉴手上也全是血，他不敢摸妈妈，怕在妈妈干净的身躯上摸出血痕，宁书岚大哭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双手整理了一下儿子的鬓角的头发，把他的脸用袖子擦干净，然后吻了吻儿子的侧脸。

在和妈妈撕破脸后，陆方鉴第一次接受来自妈妈的温柔亲吻，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摆，他说：“妈妈，别担心，没事的，我会处理好......”说着他要弯腰去抬父亲的尸体，却被宁书岚握住手。

宁书岚含着泪摇摇头：“宝宝，你快去洗澡，然后去上课。”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陆方鉴是翘课去找妈妈的。

宁书岚把他往浴室那边推，然后蹲下来用自己的衣摆把铁棍上的指纹都擦干净，自己用手握住了铁棍，然后把铁棍放下，想去抬陆丰栋的尸体，可是他力气太小了，根本挪动不了多少。

陆方鉴去牵妈妈的手，宁书岚却用手肘推开他，说：“不要碰我，宝宝。”

陆方鉴喊他：“妈妈......”

宁书岚又哭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让这个没有经受过大风大浪的双儿恐惧极了，他抹了抹眼泪，去浴室给儿子放洗澡水，然后又示意儿子快去洗澡，他眼眶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相当可怜：“宝宝，你快点洗，然后去学校，别害怕......妈妈去自首。”

对于宁书岚来说，让陆方鉴考出这个地方简直成了他的执念，他身上没有本事，高中辍学没有学历，早早进入了色情行业，除了用身体赚钱别无选择，这么匆忙地把陆方鉴拉扯长大，宁书岚终于等到儿子快要高考了，再有一年就可以让儿子脱离这个吃人的深窟，走向光明去，他无法接受儿子会因为杀人入狱。

于是他只能想到由自己去顶罪，他的笨脑袋瓜想不出什么能脱罪的点子，他只知道保护自己的儿子。

陆方鉴的眼睛霎时充血，额角的青筋跳动着，像是在忍耐极其痛苦的情绪，他冷静下来，把妈妈拉到自己怀中，吻他散发清香的发丝，说：“妈妈，相信我，我不会留你一个人，也不需要你替我顶罪。”

他把妈妈也牵到浴室，两个人一起洗了澡，这次没有爱欲，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反抗，母子之间的氛围格外温馨，宁书岚心里满是绝望，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