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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听过,此位将军握着赵家手里收回来兵权,日前正驻守在西北边疆,正等着路上的诏令回京述职。
永州道相邻定州道,定州道有博陵郡,永州主郡祁陵,他不去博陵,却往祁陵行去。
过了永州道界碑,一路却是民生凋敝之景,遥遥望去破屋寒舍比比皆是,城郭也俱是寒酸不堪,沿途依稀有不少佛龛寺庙的颓垣残舍,这实在稀罕,立朝两百余年的励精图治,四野俱是民物阜蕃之相,何时有听闻过这样的残败,我惊诧掀起帷帘问他:“这是怎么了?”
他脸上半点表情也无,缓缓的答:“劫后之景,自然颓废了些。”
我不解:“遭过什么劫?未曾闻过此地有过水旱之灾。”
他答:“天瘟。”
“何时之事?”
他久久不语,只是迎风注视着眼前之景。
我满腹疑窦,徐徐问道:“你说过,你是博陵崔氏,此崔,可是那个五姓七家的崔?我们为何不去博陵,反而要来祁陵?”
“祁陵崔家啊...”他的喟叹散在风中。
马车没有进祁陵城,沿着城外的一条官道缓缓行了许久,日暮时分终于在一处山坳处见到一座摇摇欲坠的宗祠。
那斑驳古旧宗祠门牌立于茵茵荒草之中,镌金大字已被蛛丝结的黯淡破败,比人高的草丛中随处可见粉碎如泥的塑像,他背着手,轻蔑的踢开脚下的一块圆石,那石头骨碌碌的滚进草深处,掩埋在翠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