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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无避讳的说:“不管你是如何混黑的,只要走了这条道,不管你洗多白,人们记住的永远是你的黑。但是你的这个颜色会让你省很多事,有很多方便。因为只要想到你曾经的颜色,人们就会在潜意识里怕你,敬畏你,只要你做的不过分,不触碰底线,大部分的人会在政策范围内给你开最亮的绿灯,哪怕擦边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可能我办件事,会层层卡壳,但你只需要打个电话,捎个条子,就能通行无阻。”
我尽量用最通俗的语言来发表我的意见,但最后却不能直白。
“最后需要注意的是,花花轿子大家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看了秋姐一眼:“你会在政策中,在改革的大潮中攫取红利,但不要忘记了,潮起就会潮落,所以那些开船掌舵的人很重要。”
我停下话,勇哥还在沉思,叶知秋已经起身转动桌子,倒了满满一杯白酒,双手端起向我示意:“幺弟,我敬你。”不等我有所表示,她已经仰头一饮而尽,修长的脖颈让我一时有些恍惚。
我忙端起酒杯,向她示意:“秋姐不敢这样。”也仰头干杯。勇哥和玲姐也站起身来,姜馨兰和王老三也慌忙站起。玲姐转动桌子,拿起酒瓶,把我们的酒杯一一斟满,然后举起,:
“知秋,王勇,我很骄傲,幺弟,我没有看错,来,一起干一杯。”大家又是一饮而尽。
我呵呵笑道:“玲姐待我如亲姐,姐夫年底转业,会到司法系统任职,勇哥把兄弟们收拢一下,混黑也好,当官也好,最终是为了生活更好。也就是说是求财,所以求财就够了,但也要有底线,别给姐夫找麻烦。”
玲姐和叶知秋对视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我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么问:“两位美丽的姐姐能在这里吃饭,再加上两位的气场,不难看出来自什么家庭。姐夫当了这么多年兵,估计级别也是有的,退伍的人到什么地方最好不难猜,让我安排的话,公安局是最好的,法院和检察院估计姐夫不愿意去。
”妖孽呀。“玲姐盯着我:”幺弟,我想把你这脑壳敲开看看。“
我哈哈大笑,叶知秋调侃说:”玲姐,兰兰在呢,你怎么敢敲脑壳。”
姜馨兰认真的说:“姐,敲开了,喊喊我,我也看看。”众人齐声大笑。
一顿饭,宾主尽欢。末了王老三去结账,被告知叶知秋已经安排过。两位姐姐要带着姜馨兰去买衣服化妆品,被我谢绝。只是说有时间再聚。王老三告诉我,勇哥给我留了一箱酒和两条烟。另外孙阳被砸碎了右手小指,都没敢在家养伤,已经南下广州了。孙长龙一个战友在公安系统,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并且孙长龙战友已经警告过孙长龙,孙阳再不收敛,谁都保不住他。我呼出一口气,放心不少。
烟酒留给王老三,我骑车带着姜馨兰回校,姜馨兰喝了点儿酒,一路抱着我的腰,贴在我的背上,嘟嘟囔囔要敲开我的脑壳。初夏的风还不太燥热,真想就这么慢慢走下去。到寝室门口,姜馨兰还睡眼惺忪,不愿撒手。
转眼5月底,按惯例要放麦芒假,照着镜子看,发际的伤疤还没有完全被头发遮住,倒也不担心妈妈心疼,毕竟从小上树爬墙,骑车下河,还有偷玩缝纫机,没少受伤。摔断过手腕,扎穿过手指头上,头上骑车摔的伤疤就有两条,其他小伤常有。农村孩子皮实,像我这样从小娇惯的,也就是到医院擦个红药水儿。只有小学时上树摔断手腕那次比较惨。乡卫生院拍了个片儿,说骨头断了。医生拿个羽毛球筒一劈两半儿,略做修剪,就套在我细细的像麻杆儿似的胳膊上,用纱布缠了缠完事儿,算是固定了。月余后,爸的一战友过来看到,气的要去揍医生。把我带到他庄上一个白胡子老头儿那儿。老头伸手一摸,长歪了,重新接,又搞断正骨。老头儿用柳木仔细的刮了几个小夹板,用青布裁出布条,一层层固定,嘱咐我一个月内不能拆开。结果忍了不到两周,我就偷跑去河里洗澡,布条浸湿了不容易干,又捂的难受,就解开挂在大嫂院子里,晒完了还能自己缠上,也算心灵手巧。结果瞒过所有人,却骗不了断了的骨头。最终还是长歪了,尺骨有些向外翻转,茎突凸向外面和掌面平齐。很长一段时间,一到天阴就隐痛,只好自嘲是天气预报。
一周的假期过得倒也充实,农村已经出现了小型的收割机械,四轮车头上顶着一个小小的收割机,突突突突的把麦子放倒,整齐的传送到左侧麦田。不过机械还是太少,小块的田地,或者因为天气抢收,还要开镰。麦熟一晌,抢收3天,远不如后世来的爽利。后世大型收割机地里转两圈儿,把麦粒卸到三轮车四轮车车厢里,然后拉到个体收粮户,直接就能数钱,半天麦收结束,然后种秋即可。
现时,不管是机收还是人工割下的麦子还是要送到碾压砸实的场院里,摊晾翻晒,等到干透,用三轮儿四轮儿车头或是老牛骡马,拉着石磙碾子来回碾压。翻起来晒晒再碾,然后起场,把麦秸中的麦粒抖干净,用木叉整齐的垛在场院边上,或是拉回家附近空地垛起来,做烧火引火之用。剩下的就是收获的麦粒。先用细耙仔细清除上面没有挑干净的麦秸,扫除麦糠和秕粮。有风的时候,一人用木锨把麦粒扬到空中,用风力把秕粮和未扫尽的麦糠以及灰尘刮走。还要有人不停的清扫,这叫扬场。到最后,剩下的就是金灿灿的饱满的麦粒,然后再晒几天,直到晒的用牙一咬,嘎嘣响。除去灰尘,灌装起来,待到乡村通知,再拉到街上粮站,交公粮和三提五统,剩下的才是一家人的口粮。这中间还不能有阴雨天,不然还要把没晒干的麦子垛起来,等待天晴再晒,重复收获的过程。天公不美的时候,这个过程要重复反复,持续近一个月,麦子大概率收回家还会是要发黑发霉。待到秋苗2尺高才结束。场院里也会长出绿油油的麦苗。
不得不说,这也是改革的阵痛。生产到户后,生产队原有的牲畜分掉了,机械坏掉了,农业生产一下子回到了人力畜力时代,并持续了近30年。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场院里灯火通明,打麦机隆隆作响,大人们干得热火朝天,孩子们追逐打闹,不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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