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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也许那口招魂箱的事情,他对咱们还有所隐瞒……”说到这我突然想到,这密室中突然没有了那鬼气森森的感觉,很可能是因为那口黄皮子铜箱不在了,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从主观上盲目地做了错误的判断,因为看到这密室中的女尸,又感觉到这里好象有亡灵在徘徊游荡,然而实际上那种令人从心底里感到不舒服的阴寒之气,都是来源于刻有黄皮子头的铜箱,那铜箱被老羊皮取走了,所以这密室中没有了那股幽冥无形的气氛。
到目前为止,我们尚且不能得知那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不过似乎是凶非吉,想不出老羊皮的动机何在,难道这密室里的尸体根本不是羊二蛋,否则老羊皮怎会丢下他不管?姑且不论老羊皮意欲何为,他现在都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不确定因素。
我对胖子和丁思甜说:“现在不知老羊皮的去向,百眼窟地形复杂,危机四伏,只凭咱们三人,想找他简直是大海捞针,先撤出去再商量办法。”
胖子说:“临走前给这来把火,免得留下祸患。”他对放火的勾当情有独衷,也不等别人同意,说完就去找火头,这密室中有得是木板木条,扯了块盖东西用的白布,找了些酒精倒上,立时便点起火来。
我心想烧了也好,尘归尘,土归土,留下百年不腐的尸身,未必是死者所愿,烧化形骸,免得再让它们留着出丑了,见到火势渐增,我们不得不开始退出密室,经过那具女尸进前的时候,我再也控制不住好奇心,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我倒要瞧瞧死人为什么要戴面具,于是用康熙宝刀挑下了罩在女尸脸上的面具,谁知一看之下,这尸体竟然并没有脸,面具下的人脸被挖了一个大洞,显得异常恐怖。
我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可怕,这时丁思甜见我在后面磨蹭,便回过头来看我,我赶紧对她说别回头,可话说完了,她也见到了那女尸脸上的窟窿,被骇得愣在当场。
我心中忽然一动,这没脸的女尸可能大有蹊跷,但已不及再去观看,肆虐的火舌已将那巫女的尸体吞噬,其实说是尸体,却仅仅是具人皮躯壳,眨眼间便被焚成了灰烬,只有那金属的面具在火中发着金红色的奇异光彩。
想不到火势蔓延,烧得好生剧烈,地下通道里浓烟涌动,我和胖子拉住吓坏了的丁思甜,三人冒烟突火夺路离开,直到返回地面楼门前,这才停住脚步,商量下一步该当何去何从。
我刚刚跑得太急,肩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在隐隐做疼,我捂着伤口对胖子等人说:“在东北黄皮子庙底下,埋着两具用人皮为衣的黄鼠狼,死人被掏空了的躯壳就象是口人皮棺材,我刚刚看见那巫女的尸体里面也是空的,面具后可能是给老黄皮子呆的地方,它躲在人皮里面装神弄鬼蛊惑人心,那所谓的巫女可能就是这么回事,看来在大兴安岭团山子的黄皮子坟,几乎就是完全效仿这百眼窟的复制品,只不过规模形势都小了太多。”
胖子恍然大悟:“原来团山子那鬼衙门是仿造的赝品,这百眼窟才是那条通往阴间的入口?咱是不是再放一把烧山的火,毁掉那个出口,免得里面的怨魂饿鬼爬出来企图夺权变天,再将广大劳动人民至身于火坑之中。”
在东北的民间传说中,有石兽耸立的山上洞窟密布,其深处便是通往冥府的门户,人死之后,一缕阴魂不散,都要奔那个去处,那是死人的世界,里面城池楼阁都与人间无异,只不过是死人的世界,不属于活人。
若说到世上有没有鬼,我最近的态度有些模糊,因为有些事情确实难以理解,不过说到楼阁宫殿重重的阴曹地府,便绝对不肯相信,听到胖子如此说,我骂道:“胡说八道,光天化日,乾坤朗朗,哪有什么通往阴间的大门,所谓的鬼衙门,只不过是个群葬的大墓穴,里面埋得死人多了,便被越传越邪,说成了是亡灵聚集的阴世。”
丁思甜说:“我小时候听外婆讲过许多水陆图里的故事,在阴曹地府里有很多酷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个小媳妇,被小鬼们将下半身塞进石磨的磨眼里,碾成了肉浆和血沫,有条黑狗在磨边添血,没被添净的碎肉淌进一个瓦盆里,在来世都要变成蛆虫蚊蝇让世人拍打,而被磨了一半的那个小媳妇上半身竟然还活着,听我外婆说,对长辈不孝顺的女人在死后就会落得这种下场,当时真把我吓的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那种阴曹地府简直太可怕了,但愿老羊皮爷爷没跑进后山的鬼衙门。”
胖子说:“思甜你怎么越变越胆小了,就算世上真有阴曹地府,咱们革命唯物主义者去到那也是旌旗十万斩阎罗,给他牛头马面挨个帖大字报,揪斗阎王老子。”
我看看四周雾气不聚,天色发暗,眼看天又要黑了,我们离开牧场已经整整两天一夜了,也不知倪首长是否派人出来找寻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找到老羊皮,要不然都没法跟牧区的人交代,便打断胖子的话说:“行了行了,你还没帖够大字报?我看什么鬼衙门或是什么鬼门关,都跟咱没什么直接的利害关系,不过眼下咱们不得不到后山的洞窟里去一趟,因为老羊皮已经进了后山了,如果说那鬼衙门真是通往阴间的入口,老羊皮现在怕是已经踏入这条冥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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