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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本就不想从两侧绕路,因为那些区域的古木狼林,犬牙交错,几无落足之地,用长刀开路极是艰难,要费许多力气,一听胖子这主意还不错,也难得他有不馊的主意,于是当即采纳,我依法施为,果然很轻易就爬上了横倒的藤身,由于衣物有限,众人都必须集中通过,我和胖子先爬上去,然后把丁思甜和老羊皮也拽了上来。
正准备从对面下藤,老羊皮脚底下突然踩了一空,当场摔个马趴,将膝盖到了垫脚的衣服外边,立时被观音疼的坚硬的竖刺扎得血肉模糊,膝盖上全是骨头缝,被藤刺扎到其感觉可想而知,顿时疼得他“啊呀”一声,倒吸凉气,就在老羊皮失足滑倒之际,我想伸手去拽他,可就在那一瞬间,我几乎不能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了。
老羊皮背了个包袱皮,里面裹着些我们从那俄国研究员房中顺出来的杂货,本来一直是由胖子背负,可由于胖子和我先要为众人开道攀上藤身,就暂时背在了他的身上,我去拽他的时候,见他背上的包袱中,竟然伸出两只白毛蒙茸的手臂,被我的目光刚一扫过去,那手臂“嗖”的一下缩进了包袱。
当时雾气朦胧,天光暗淡,绝不是因为有光线照射使得我的眼睛看花了,那双长满了毛的白手,同我们在焚化间楼门处所见一模一样,那次只见玻璃窗上白影一晃,根本就没敢仔细去看,但确确实实是见到了这么一双人手,虽然下着雾,可眼下毕竟是在白天,而且那一个包袱才有多大的空间,怎么会伸出两条胳膊,难道真有幽灵一直跟着我们到此?
这一路上除了许多惊异莫名之事,例如在焚尸间里被人反锁住;焚化炉的炉门在黑暗中又被打开了,放出的锦鳞蚦险些要了众人的命去,还导致丁思甜中了蚦毒命悬一线;走在排水沟的时候,我明明见到背有跟着个模糊的黑影;在那俄国人居住的房间里,被烧掉的僵尸残骸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桌子上,众人也差一点在梦中被勾了魂去,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表明了有个打算置我们于死地的亡灵,紧紧跟着在我们身后,但我始终没能找到它,从最初开始就是我明敌暗,十分的被动。
我万万没有料到,那个想害死我们的东西,不是跟在我们身后,而是更近,他就藏在我们当中的某个人身上,要不是老羊皮无意中滑了一脚,我恐怕还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说是迟,那时却快,我瞅见老羊皮背着的包袱中白影闪动,立刻拽住他的胳膊对老羊皮叫道:“快把包袱扔了!”老羊皮可能是膝盖疼痛难忍,竟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只是疼得呲牙咧嘴,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心想这事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明白,而且老羊皮被刺伤了膝盖,不知伤势如何,只好先把人拖上来再作理会,但我自己根本拉不动老羊皮,用力一蹬,脚下垫着的衣服脱了扣,加上刚刚眼中所见的那一幕对我触动极大,用当时流行的话来说:“已经触及灵魂了”,竟然也从藤上滑落。
这时胖子和丁思甜也伸出手来,想帮我把老羊皮拽回藤上,但四人都集中到了一侧,导致脚下所踩的衣服重心偏移,挂断了藤上硬刺,四人翻着跟头一齐从藤上跌落,幸亏横倒着的观音藤不算太高,底下又有树枝和厚厚的杂草接着,这才没直接摔冒了泡。
纵然是这样也摔得不轻,而且掉下来的时候,下坠力道不小,恰好藤下有个倒掉的枯树,那树根很大,都是又枯又烂,根茎交错间形成了一个树洞,里面是空的,胖子滚落草丛中又砸穿了树洞上的朽木,我们的身体也跟着又是一沉,重重摔在了树洞底部。
树洞地下都是烂木疙瘩,要不是间接落地,腰可能都要被摔断了,我好象全身骨头节都散了架,就听胖子也哼哼着叫疼,我正想挣扎着起身看看他们的情况如何,这时头顶轰然有声,干枯脆裂的观音藤被我们连蹬带踏,承受不住,也随即裂了开来,把头顶堵得严严实实,顷刻间树洞中就没了光亮。
我在黑暗中叫着同伴们的名字,胖子和丁思甜先后有了回应,虽然摔得不轻,但仗着年轻身子骨结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疼得直冒冷汗。
我见这二人没事,把心稍稍放下,让他们打开身上的工兵照明筒,看看老羊皮是不是也掉进这树洞里了?怎么半天都不见他的动静?树洞上窄下宽,根茎比电线杆子都粗上几圈,密密匝匝地好象围了道树墙,四周没有任何间隙,底部大约有七八平米大小,面积非常有限,我急于想找到老羊皮,不等上了亮子,就忍着全身疼痛,在树窟底下摸索起来。
忽然手上摸到些黏乎乎的事物,好象是鲜血,我心中更是着急,催促胖子和丁思甜快开照明筒,可那连只工兵照明筒大概给摔得接触不良了,怎么拍打也亮不起来,胖子摸到口袋里有半根蜡烛,只好拿出来暂时应急。
胖子刚划亮了一根火柴,忽然有阵阴风一闪,好象有人吹了口寒气,立刻把火柴吹灭了,我们刚才已经感觉出来,这树洞已被四下里堵的严丝合缝,里面空气不流通,哪来的风把火柴熄灭了?胖子手忙脚乱地又划着了一根,可还没等那火光亮起来,便又有一阵阴风把它吹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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